思路客

第10章 夜凰给的机会（第1页）

日子变成了一种被抽去色彩的复制粘贴。

苏婉待在那个纯白色的房间里，时间失去了意义。送餐准时，营养均衡，寡淡无味。医生定期来让检查，记录数据，表情永远是那种剥离了情感的平静。她腹部的伤很快好了，心里的窟窿却越裂越大。

她试过询问，抗议，甚至尝试绝食。回应她的只有更严格的监控和那句冰冷的“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”。那个叫夜凰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，仿佛那天的出现和那句“带她去”只是她极度恐慌下的幻觉。

她像是被遗忘在了这个无菌的隔离盒里，唯一能让的，就是反复回想。回想夜市喧嚣的烟火气，回想他嗦生蚝时油渍麻花的嘴角，回想他穿着人字拖啪嗒啪嗒的声音，回想……血泊里他一次次站起来的身影，和医疗舱里那张苍白安静的脸。

记住他。这是她唯一的选择，也是唯一的武器。

不知过了多少天，门再次被打开。

进来的不是医生，是夜凰。

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，眼神锐利，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平板。她没废话，直接将平板屏幕转向苏婉。

上面是一份电子文件，标题是《异常事件关联人员安置协议》，下面列着密密麻麻的条款，包括新的身份信息、居住地、行为限制，以及长达数年的监控期。

“签了它。”夜凰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，“签完，三天后送你离开。”

苏婉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，那一个个条款像锁链，要将她过去的一切，尤其是关于林凡的一切，彻底绞碎、掩埋。

她没有看那些条款，只是抬起头，直视着夜凰：“他呢？”

夜凰面无表情：“这不是你该问的。”

“他是不是还活着？”苏婉执拗地追问，声音微微发颤。

夜凰沉默了几秒，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极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，快得抓不住。最终，她只是公事公办地回答：“他的情况已移交更高权限处理，与你无关。你的任务是签署协议，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
更高权限？与你无关？

这几个字像冰锥，狠狠扎进苏婉心口。她为他们浴血搏命，差点死掉，最后连一句“是死是活”都成了与她无关的最高机密？

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和绝望猛地冲上头顶。

她猛地抬手，狠狠打向那个平板！

夜凰手腕一翻，轻松避开，眼神瞬间冷了下去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不签！”苏婉声音嘶哑，眼睛通红地瞪着她，“告诉我他在哪！是死是活！否则我哪里都不去！你们要么关我一辈子，要么杀了我！”

夜凰看着她激动的样子，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几乎像是怜悯的神色，但很快又被冰冷的理智覆盖。

“你的情绪不稳定，需要冷静。”她收起平板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协议给你三天时间考虑。三天后，无论你签不签，都会离开。”
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没有丝毫留恋。

“等等！”苏婉冲过去想抓住她，门却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关上，落锁声清晰刺耳。

她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金属门板，直到手掌通红，最终无力地滑落在地。

三天。

最后的三天。

第三天傍晚，餐食送来得比平时晚了一些。送餐的人换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，放下餐盘就立刻离开。

苏婉毫无胃口，坐在床边，看着那份协议发呆。冰冷的电子屏幕倒映出她苍白憔悴的脸。

突然，她目光一凝。

餐盘旁边，除了餐具，还多了一个东西。

一枚极其普通的、甚至有些磨损的黄铜钥匙。不是这个房间的钥匙。

她的心脏猛地一跳！

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墙角那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指示灯，它依旧散发着稳定的红光。她强压下剧烈的心跳，故作随意地拿起勺子，仿佛只是不小心碰掉了钥匙，弯腰去捡。

在身l遮挡住摄像头视线的刹那，她迅速将钥匙攥入手心，冰凉的金属触感却让她掌心发烫。

是夜凰？她为什么要……